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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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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逸

雨女說到這,龍言霆接話道: “接下來的事,我可以說。”

眾人皆等待下文,周文莉的手機響了,她接起電話,對面傳來蘭嵐的聲音。

“馮逸,找到了。”

·

龍言霆只好先送走雀娘,然後載著白陌跟周文莉,雨女一起前往打更人總部與蘭嵐匯合,龍言霆繼續訴說聽風閣的過往。

在尚帥,風使,雨使等人的努力下,聽風閣日漸壯大,也在三界站穩了腳跟。可惜後來……

周文莉探頭: “後來?”

龍言霆看了眼後視鏡,沈聲道: “風使死了。”

周文莉:???

“也不是死了,就是魂體消散了。”龍言霆嘆息一聲,繼續道: “某一天,他忽然就消散了。我猜,或許這就是違逆天道的下場吧。”

眾人一陣沈默,天空又下雨了。

淅淅瀝瀝的小雨,像離人的眼淚。

雨女看向窗外,頭發遮擋住了眼睛,看不清神色。

蘭嵐早已等候多時。

“據公安那邊的調查,這個叫馮逸的男孩,早在25年前便失蹤了。”

男孩?25年前?周文莉腦瓜子嗡嗡的,蘭嵐繼續道: “他出生於小山村,是個偏僻小村,只不過父母都在城裏打工,遂孩子丟了,他們便報了案。警方那邊一直記錄在冊,他父母也還健在,現在或許還想著認親呢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周文莉問。

“所以,總部的意思是,讓你們跑一趟,了解案發經過。”蘭嵐面帶微笑,語氣輕松。

周文莉: “這事,警方那邊不應該有筆錄嗎?”

“有啊,”蘭嵐看了眼周文莉,繼續道: “可是,都是官方話,沒什麽用。”

周文莉: “原來如此。”

她十分相信蘭嵐,所以正打算去跑一趟小山村,蘭嵐又說: “這活本來應該我跟你一起去的,不過總部這邊又有了新消息,我需要跟進,所以只能靠你了,周文莉。”

周文莉點點頭,白陌倒是感覺欣慰,以前周文莉遇到類似此事的情況都會逃避,但是自從她拒絕盛溟以後,似乎整個人……有些變化。這是好事。白陌心裏暗戳戳分析,周文莉拉起他的手: “走吧,去找馮逸的父母。”

眾人輾轉來到城中村某棚戶區,此時馮逸的父母似乎剛下班,正在做飯,鍋鏟乒乓作響。

周文莉敲門進入,一個小女孩笑盈盈看著她。女孩穿著鮮亮,紮著小辮,一臉朝氣。

透過窗戶,鍋裏煮著便宜燉菜,馮母頭發已見銀絲,馮父有些蒼老,坐在屋內抽煙,眼神飄忽遠去,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
周文莉把提前想好的措辭如數說出: “您好,我們是為了馮逸的事而來的。”

馮母聽到此動作頓住,有些茫然;馮父則一下子扔了未抽完的煙。

“馮逸有消息了?!”二人異口同聲問。小女孩滿臉疑惑: “馮逸是誰?”

周文莉輕咳了一聲。

“我們在重新調查馮逸的案子,請把當時的詳細情況說一下。”

馮父沈默了,馮母淚眼婆娑。

馮母捶胸頓足道: “都25年了,你們反覆問了那麽多次,他早就長大了,說不定會回來找我們的,現在再查又有什麽用呢!”

馮父又點了一支煙,抽了幾口,說: “你們也看到了,我們又有了一個女兒,馮逸的事,我們不想再提了。”

小女兒眼看父母愁緒萬般,自覺的躲回了臥房。

周文莉眼看事態似乎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,定了定心神,決定拿出殺手鐧。

她把那張字條遞給了他們。

馮母看到字條,情緒繃不住了,嚎啕大哭起來。

馮父看著字條,眼睛模糊了。

“是他的字,你們,在哪找到的?”

周文莉也不打算隱瞞,她說: “聽風閣,你們聽過嗎?”

“聽風閣?!”二人對視一眼,馮母哀怨道: “他既是聽風閣賞賜的,再被聽風閣奪取,似乎也合情合理,是我們的錯,是我們害慘了馮逸……”

馮母斷斷續續抽噎著,講述他們擁有馮逸的過程。

30年前,馮父馮母還在鄉下,因多年沒有孩子而被婆婆擠兌,被鄰居笑話,後來他們得知了聽風閣,據傳只要付出報酬,就可以實現任何願望。

可惜馮父馮母很窮,付不起報酬,便天天去村裏附近的聽風閣據點燒香許願。

幾年後,不知是聽風閣顯靈,還是自己有造化,馮母肚子裏竟然有了動靜,令馮父一家欣喜不已。

之後,馮逸降生,馮父馮母為了孩子有更好的生活,選擇進城打工。

在馮逸5歲時,馮逸丟了。馮父馮母因著在城裏待了好些年,遂立刻報警,但是卻沒有任何發現。婆婆因此得了心結,以為是自己的錯,不久後便郁郁而終。

現在,他們有了一個女兒,鄉下的房子早已空蕩無人居住。

馮父抹了抹眼淚,問: “你們真的能找回馮逸?”

周文莉: “我們盡力而為吧,聽風閣勢力壯大,又是城裏人信奉的‘歪門邪道’,警方也不太好介入。”

馮母忽然警惕起來。

“你們不是警方的人?”

白陌插話道: “我們是私家偵探,接到了類似的案子,現在與警方合作偵辦此案。”

馮父馮母疑慮消除了一點。周文莉打探到馮父鄉下的房子住址,便打算第二天與白陌,龍言霆驅車前往。

回到家,胡冶早已做好了飯菜,四人圍坐一桌,談論著今天的行程。

第二天,周文莉等到達了馮父所在的鄉下,這裏人跡罕至,似乎大多都早已搬遷。

地面是泥土地,兩旁是高高的稭稈與雜亂的野草。村內小路錯綜覆雜,三人打導航找了許久,才來到馮父的家。

門是鎖的。白陌依照馮父所說,從門框上的凹槽內拿出鑰匙,打開了門。

陽光照進屋內,灰塵四散,三人跺著腳咳嗽起來。

屋內陳設似乎還是老樣子,落滿了灰塵,灰塵厚度一致,周文莉仿佛能看到昔日馮逸與奶奶在一起玩耍的樣子。

馮逸……還會記得這裏嗎?

白陌把周文莉叫到偏房,周文莉剛跨進門檻,便看到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的照片被供在桌上,照片前還放著三盤腐爛變質的幹巴巴的水果,看起來像是蘋果,橘子,和香蕉。

水果散發著淡淡的又甜又餿的怪味,周文莉想:這應該是馮逸奶奶擺放的,可能以為馮逸已經死掉了吧?

白陌徑直走過去,拿起了那個牌位,打開玻璃罩,翻來覆去的觀察。

周文莉: “哎,你怎麽拿人家的牌位!”

白陌繼續觀察著,又把在外面放風的龍言霆叫過來。

“你看看這生辰八字,熟悉嗎?”

龍言霆掃了一眼, “不熟,我雖然與風使一起工作過,但是我不知他的生辰八字。”

白陌用手機拍了一下,隨後物歸原位。

眼下這邊沒有什麽線索要查了,周文莉等人離開了小屋。

走至車前,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和泥玩,嘴裏念念有詞,一旁一個女子和三個男人正在拉著他走。

“我不走,我不走,我要玩泥巴!”男人掙紮起來,女人身穿一身白大褂,指揮著其餘三人把他拉上車。

應該是瘋子吧?周文莉沒敢多看一眼,跟隨白陌上了車。

龍言霆駕車去往蘭嵐告知的,疑似聽風閣各分閣地址。

按照由近到遠的路線,三人還是先到了上次見閣主的地方。

此時塔外已經沒有了小道士,三人等了一天,仍沒有任何消息。

之後再去了其他地點,也都毫無異常。仿佛……這聽風閣閣主心知他們要來找茬,故意不見似的。

周文莉站在最後一個疑似聽風閣的據點前,氣得直跺腳。

“這閣主是在把我們當猴耍啊!氣死我了,要是讓我逮到他,我就剃禿他的頭!”

白陌拍了拍她的頭,龍言霆也一臉憤恨,白陌抄著手在原地踱步,半晌,說: “這裏風景也不錯,不如玩會兒再回去?”

龍言霆: “……沒空。”

周文莉: “還是回去吧,我想看白雪的劇。”

白陌未理會他們二人,轉身往街巷而去。

周文莉只得追了上去,龍言霆搖頭嘆息,這白陌這麽大了怎麽還是這麽愛玩。

街市人聲鼎沸,熱熱鬧鬧,熟食炸物的香氣撲鼻而來,周文莉這才發現,她餓了。

白陌買了三份烤冷面,三人蹲坐在路旁吃著。一旁,一個買氫氣球的小販生意紅火,一個個孩子都爭著要氫氣球。

周文莉盯著那各種顏色的氫氣球,白陌擦擦嘴問: “莉莉,你也想要一個?”

周文莉臉一紅: “不,不是特別想要。”

龍言霆:……

白陌走了過去,付錢拿了一只戴著粉紅蝴蝶結的小白貓氫氣球,遞給了周文莉。

周文莉剛想接過來,心下覺得白陌審美還行,這只氫氣球很漂亮,可是下一刻,一只大黑手攥住了這只氫氣球。

白陌,周文莉與大黑手的主人六目相對。

“嘿嘿~”大黑手搶過了氫氣球,在白陌與周文莉茫然的眼神下,一溜煙往街巷盡頭而去。

等白陌反應過來時,那大黑手早已沒了蹤影。

龍言霆嗤笑一聲,周文莉大罵: “都是成年人,怎麽就搶小孩的東西呢!”

龍言霆: “你也不是小孩了啊。”

白陌黑了臉: “……莉莉,我再去買一個。”

今天真是倒黴啊,白陌往路對面的小販走去,人來人往,擠得慌,眼見著氫氣球愈來愈少,白陌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,待他站定在小販面前,氫氣球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個還在飄著,而那小販似乎準備下班了。

剩下的,都是綠色的青蛙。

綠色……

白陌的臉也很綠,菜綠菜綠。

他只好買了一只青蛙氫氣球,轉身折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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